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西部的现代性——论雪漠小说(9)

来源:西部学刊 【在线投稿】 栏目:期刊导读 时间:2020-08-02

【作者】:网站采编
【关键词】:
【摘要】:雷达先生对《野狐岭》有高度评价,他认为雪漠一度“向宗教文化偏移,离原来意义上的文学有些远了,那么从这本《野狐岭》走出来了一个崭新的雪漠。

雷达先生对《野狐岭》有高度评价,他认为雪漠一度“向宗教文化偏移,离原来意义上的文学有些远了,那么从这本《野狐岭》走出来了一个崭新的雪漠。不是一般的重归大漠,重归西部,而是从形式到灵魂都有内在超越的回归。”雷达先生赞赏雪漠在这部作品中讲故事的能力:“他把侦破、悬疑、推理的元素植入文本,他让活人与鬼魂穿插其间,他把两个驼队的神秘失踪讲得云谲波诡,风生水起。人们会明显地感到,雪漠变得较前更加丰沛了,不再只是讲苦难与超度的故事,而将阴阳两界、南北两界、正邪两界纳入视野,把诸多地域文化元素和历史传说揉为一体,把凉州贤孝与岭南木鱼歌并置一起,话语风格上亦庄亦谐,有张有弛,遂使文本有一种张力。人们还会发现,其实雪漠并未走远,他一刻也没有放弃他一贯对存在、对生死、对灵魂的追问,没有放弃对生命价值和意义的深刻思考,只是,人生的哲理和宗教的智慧都融化在形象中了,它超越了写实,走向了寓言化和象征化。我要说,人人心中都有一座野狐岭。”m雷达的评价准确而深刻,小说的具体叙事确实更贴近现实主义手法,又回到了雪漠早年的生命原生态的书写中,只是更加精准自如了。不过,需要看到的是,《野狐岭》后面还是有宗教生死观念,有生命之轮回无常的虚无世界观,小说对生命的把握独有一种态度,生命曾经如此饱含着渴望,涌动不止的冲动,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,不管是人还是骆驼,历经千辛万苦,但终归都要化为尘埃虚无,终究也不见踪影而成为幽灵才有永远。确实,雪漠对生命价值的思考是深刻而令人震惊的,这也是这部作品非同凡响之处。

小说叙述的独到之处在于,故事是在悬疑、神奇、探秘、险峻、恐惧的背景上展开叙述,但故事呈现出来的却是相当真切的现实生活。小说开篇以“宿命通”名义招来死魂灵开始的叙述,第一人称的效果显现了重新现实化的在场特征。每个人讲述自己的故事,讲述自己所见所闻,相当真实地还原当时当地的生活场景和人物心理。这使小说叙事具有了形而上的“宿命论”的背景,又不失生活的现实性和本真性。“宿命通”的假定作为叙述的前提,反倒让雪漠又彻底地回到了生活的原生态,显示出雪漠笔下生活和生命活动特有的粗砺硬实的质感。显然,《野狐岭》几乎是颠倒了《西夏咒》的叙述,在《西夏咒》中,雪漠在小说的整体构思上还是追求故事的完事性,小说内里有一条整体的线索,《野狐岭》在整体上打消整体性,它要把故事化整为零,它让所有的死魂灵出来说话,“我是一个死者,我有什么不能说呢!”《西夏咒》是生者对死者说,《野狐岭》是死者对生者说,后者在叙述方面显得更为自由彻底。

这些死魂灵的叙述不只是重现了当时生活情状,它表现了西域那种生活的传奇性、因此如此原始蛮荒,生命在如此粗陋困苦乃至险恶的境遇里坚韧地存活,愈发显示出生命之坚韧顽强。当然,小说的叙述也是有着浓浓的西北生活情调,日常习俗、人情世态、男欢女爱也写得栩栩如生,引人入胜。小说开篇不久,飞卿的叙述就显得极其精彩:

拉姆进了驼场。她长个银盘大脸,很壮实,也很性感,周身洋溢着一种叫人蠢蠢欲动的味道。我的直感中,这女人跟别的女人不一样。她定然有种特殊的经历。

拉姆笑了。她虽然一脸正经,但骨子里却透出一股荡味来。她瞟我一眼,笑道:“你瞅啥?我又没人家骚,谅你也看不上。”陆基富接口道:“你才说错了。人家的骚是面里的,你的骚是骨子里的。”这话对,我不由得笑了。

“就算是。”那女人笑道,“可你进不了骨头,就发现不了骚。”n

这里可以见出,雪漠的写实功力相当了得,寥寥数笔,就写出西北女子的形神体貌,心性性格。那种原始生命热力,给人印象极为鲜明。小说笔力雄健却多有细腻圆润之处,西域的大漠风情还保持着那种古朴传奇,却包含着生命自然的那种质地本色。在小说中表现得极为充沛、结实而真实。也因为此,《野狐岭》由一个个小故事构成,像是人物自己诉说,自己立传。

这部小说写的是两个驼队,却写了一群驼把式,人物塑造相当有力度。小说主要人物飞卿,这是作者儿时就记取的人物,也是为着为英雄做传的心愿而写作此书,飞卿的故事据说有历史传说作为依据,雪漠提到,在《武威市志》的记载中,“飞卿起义”是辛亥革命背景下发生的一场农民暴动事件。雪漠一方面想重塑英雄传奇;另一方面却也对农民暴力的历史进行批判。作为一个坚定反暴力的作家(佛教徒?),雪漠对飞卿的故事显然包含了双重态度。作者显然对飞卿带着偏爱,把他作为一个西北汉子来写,要写出他的活生生的精气神,他的英雄意志、他的心理性格、他的坚韧和凶狠、他的善与爱。但飞卿这个人物被他写得极为神奇也传神。雪漠写飞卿的笔法有点独特,他并不过多让别人叙述他,而是经常让他说,让他在行动,让他看到人和事相,让他表现出对人的方式和态度。直面可能是沙眉虎的那个人,也是飞卿的一个行为。飞卿的眼看到另一个人物是隐藏的土匪首领沙眉虎,神龙不见首尾,若隐若现,这个并不直接出场的人物,写得无时不在,无处不在。小说里写到飞卿到荒漠里找沙眉虎:“我跟那人进了房子。果然,有一股浓浓的羊粪味。有一个清瘦汉子,模样有点像女人。他穿个羊毛坎肩,坐在坑上,正用刀削羊肉,见我进来,也不动屁股,只扔过一把刀,说:‘来,吃肉’。”(《野孤岭》,第181页)这个人可能是沙眉虎,沙眉虎也可能是个女人。这些不确定性,有意制造的障眼法,给小说提供了很多变幻不定的层面和维度,富有趣味和意味。人物的动作、神态和语言都写得干净利落,极为传神。《野狐岭》标志着雪漠小说艺术所达到的一个可贵的境地,他的现实主义笔法更加精湛,而构思故事也更为自由自如,以人物讲述来建立结构也不失为一种史传体例。人鬼神灵混为一体的小说世界,大气磅礴而又玄奥通透,所有这些,都可看出《野狐岭》显现出雪漠在艺术上的成熟大气并抵达自由境界。

文章来源:《西部学刊》 网址: http://www.xbxkzzs.cn/qikandaodu/2020/0802/396.html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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